田志順
司馬河的名氣很大,但我去之前卻不知道。我知道的卻是:去司馬河這天要下雨。
果不其然,還沒出發,雨便下來了。到了司馬河的時候,雨還在不緊不慢地下著。奔流在峽谷中的司馬河不是很大,一溜跳巖如省略號一般連接了河的南北兩岸。跳巖以上映入眼簾的河水,是很迷人的淡黃。說她迷人,是因為這種黃十分的厚重而溫潤。
雨劈劈啪啪地灑在河里,河面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煙塵。
河水的黃是很暖心的那種,淡淡的,和渾絕不沾邊,似乎沒有半點雜質,是一種透明而動人心魄的黃。這種黃把我的心緊緊地抓住。我們似曾相識,可是我曾在哪里見過你呢?
晚餐的時候,同行的群友“天堂鳥”發了一張河水的照片,并配上說詞:司馬河水色如玉。
對呀,這就是玉啊!我頓時茅塞大開,原來我今天面對的河水,竟是一塊無瑕的美玉,她不張揚、不艷麗、不耀眼,有一種精光內蘊的美。她細膩、油潤、厚重,給人一種溫潤而凝重的感受。
晚飯的時候遇到了司馬河旅游公司的法人張明保,他對司馬河的人文地理如數家珍,原來,司馬河還有一段特殊的來歷。
在唐朝時期,皇帝家的一位親戚被貶辰州任司馬。一天,他策馬沿河而上,來到這里停留,晚上的時候遇到山洪,他的馬被洪水沖走了。從此,這個地方便被命名為“司馬村”,這條河便叫做“司馬河”,而后面的這座山便命名為“司馬山”。司馬山有馬的形狀,辰州司馬認為,這座山是他愛馬的化身。另外,這里還是著名畫家張一尊先生出生成長的地方,還有一個曾經主政湖南的高官,經他考證也應是出生在這里。于是我打開網絡搜索,在網上發現了對司馬河長篇累牘的記載。原來偏僻而瘦弱的司馬河,竟然藏著這么多轟轟烈烈的故事。
帶著虔誠的心情,晚飯后,我獨自游覽了司馬河。
雨不緊不慢地下著,河水還是那么的溫潤。對面的司馬山,植被茂盛,隔岸看去,山形確有幾分飛馬的姿態,只是這馬略顯瘦長而已。我走過跳巖,穿過村寨,往上游。這里有一處僻靜的小路,道路泥濘,兩旁雜草叢生,腳下的司馬河隨著山形,盡情地展示著她迷人的身段。忽然,前方有幾棵大樹傲然聳立,樹上的綠葉十分的茂盛,往上不遠處,大樹漸漸多了,對岸也有,兩岸的樹枝在河面上伸展開來,濃綠的枝葉,給窄窄的河面搭上了一座天然的避雨棚。它們似乎要把這塊美玉護住。
忽然想起唐代來到此地的司馬,當他從下游的辰州策馬而上的時候,那天似乎也該是雨天才對,他與他的馬不是遇到洪水了嗎?而后他的馬被洪水沖走了,可以想象,辰州的司馬應該也看到了雨天的司馬河。當然也結識了這塊美玉。怪不得他流連此地久久不肯離去。
夜幕下來了,回頭望,司馬村在細雨的洗滌下更顯出幾分清秀、嫵媚。頭上的半山腰,有一層薄霧,司馬山,隱隱約約,仍不失風馳電掣的氣勢。司馬河的黃,依然奪人心魄。我在想,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司馬的坐騎原本不曾被山洪沖走,只是司馬舍不得腳下的司馬河,便命令愛馬幻化成山,日夜守護著腳下的這塊美玉,以防被人盜走。如果這個想法成立,我認為,司馬的做法其實沒有錯,如有可能,我也想把這塊玉帶回去,放在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