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
大寫意國畫在中國這塊廣袤的土地上有著頑強的生命力,劉鴻洲先生便是其中的代表畫家之一。
劉鴻洲先生,常年耕耘于中國傳統寫意畫,一頭扎進傳統文化當中,遠離喧囂,甘守寂寞,像一塊干癟的海綿在瘋狂地吸取傳統文化的營養。他勤練書法,臨池不輟,篆隸行草多有涉獵,尤以書法行草甚至亂書入畫,在老缶的篆書入畫基礎上另出新意;他填詞作賦,遣詞造句,既音律工整,又灑脫自由;他金石治印,朱白可觀,鏗鏘有力,頗具風貌;他讀書撰文,直抒胸臆,一篇《梅花祭》表達了對老師黃永玉先生的深情懷念,讀來令人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什么叫文化自信,這就叫文化自信。
這次畫展中,我們看到劉老師深耕于傳統文化結出的累累碩果,傳統寫意畫的筆墨趣味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復活并傳承。寫意畫起源于魏晉時期,成于宋元,盛于明清,流傳至當代,可謂傳承有序,代有新人,我們在中華文脈的賡續中欣喜地看到劉鴻洲先生堅守的身影。
同時,劉鴻洲先生又一頭扎進生活,在《擁抱湘西》《走進西南》還有尚未整理出來的《屈子行吟,從文邊城》(暫定名)等展覽中,看到了他年已耄耋卻依然堅韌不拔的身影。在湘西村村寨寨中、山山水水里,在大量的寫生中,他的藝術得到了升華,是生活給了他無窮的創作力。我們還能看出他注重西方繪畫色彩訓練,對中國傳統寫意畫的有機補充。在《三月春光濃似酒》《風賦》《香雪海》作品中,我們讀到了中國畫的文人氣、書卷氣,其墨分五色、知白守黑、枯濕轉化等系列傳統寫意畫技巧的表現讓我們嘆為觀止。
劉鴻洲先生堅持“筆墨當隨時代”,反對泥古不化。他強調藝術家應該及時汲取同時代的政治、哲學、文學、科技成果,與時代同頻。這是一種大筆墨思想、大筆墨觀。中國繪畫從來就隨著時代發展而演變,從宋元時期的院畫體系到明代中期的吳門畫派,再到康乾雍時期的揚州八怪,清末民初海派,其中一條重要的脈絡就是這些畫派總是誕生在當時中國政治經濟最發達的地區,這些地區也是當時思想最活躍、文脈最興盛的地方。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我們再看看中國繪畫的發展脈絡,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沒有傷痕文學,就產生不了陳丹青的《西藏組畫》、何多苓的《春風已經蘇醒》、羅中立的《父親》、程叢林的《碼頭》、周思聰的《總理與人民》。顯而易見,這批藝術品已與時代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了。
如今,我們進入了互聯網時代,在多元價值觀并行的時代,藝術家的堅守有了最終的意義。我們欣喜地在劉鴻洲先生的《家家都在花叢中》《空谷傳聲》《高秋賦》作品中看到印象主義色彩,超越了幾千年來中國用色的觀念,他的作品在中西文化的合圍中脫穎而出,給我們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頗具新意的中國寫意畫。
如果說,劉鴻洲先生扎實的寫生能力、傳統的筆墨、對傳統文化的繼承體現了一種源于血脈的文化自覺,那么,其作品中線與面、色與彩、光與影、詩與詞的相映生輝的空間營造,則體現了一名老藝術家的文化覺醒,這是物化的蛻變,更是思想的升華。
青山不墨千秋畫,綠水無弦萬古琴。
只要中華文化在,中國的寫意畫就一定在。中國寫意畫早已融入到了中華文明的血脈之中,無可分割,也無法分割。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劉鴻洲老師的《金風玉露一相逢》作品正是此意境:秋風颯颯,樹葉黃黃,兩只小鳥立于枝頭之上,形色兼備,立意高遠。居高聲自遠,這是一個藝術家最終的價值歸屬。好的作品,必定是立意高遠的作品,是形神兼備的作品,是作者的精神世界的最終體現,只有這樣的作品才會流芳后世。
這次展覽是一場視覺的盛宴,是一場美的體驗;還是一場中國傳統文化淋漓盡致的展演;更是一名老藝術家從文化自信到文化覺醒的心路歷程的呈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