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見證“石頭”和“阿雅”的婚禮。
文/ 圖 團結報全媒體記者 施雨潤苗 團結報特約全媒體記者 彭琴
雖然已經是“二刷”5D實景演出《德夯幻境》,但在進入劇場前我還是“充滿期待”,在走出劇場后我依然“意難平”。
4月17日晚,吉首市德夯苗寨《德夯幻境》劇場外,當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提著燈籠的苗家姑娘在暮色中翩然走來,觀眾難掩激動,視線和鏡頭都跟隨著姑娘們移動。此時,山崖上藍色投影燈光打出“德夯幻境”幾個大字,給即將開始的演出增添了一分神秘感。
“7號酒鋪”門口,“嘎——吱”一聲,兩扇木門隨即打開。“呦!今天來了那么多客人呀!快進屋坐。”苗家阿婆“阿雅娘”熱情地招呼眾人坐下。苗家姑娘“阿雅”和大家熱情打招呼。燈光灰暗的屋里,有觀眾在問“戲呢?舞臺呢?這怎么看戲?”殊不知,這時的我們已經不是觀眾,而是演員了;我們是在看戲,也是在演戲了。
“阿雅爹走得早,今天各位親人都來了,待會兒石頭來提親,剛好請大伙兒幫我拿個主意。”“阿雅娘”說話間,小紙條隨機遞給了火塘邊的觀眾,由他們分別扮演“大伯”“四姨”和“二舅”。屋外傳來敲門聲“我是石頭,我是來向阿雅提親的。”“舅舅”“四姨”“大伯”輪番提問,“你喜歡阿雅什么?”“你有什么可以給阿雅?”“你以后要怎么對阿雅?”石頭說:“我喜歡她唱歌的樣子,喜歡她打鼓的樣子,喜歡她哭的樣子、笑的樣子,她的樣子我都喜歡。我把她看作和我的命一樣重要。”“阿雅娘”拉起兩個孩子說:“你爹和阿雅她爹一起打日寇就再也沒回來了,你是姨看著長大的好孩子,阿雅交給你姨放心。今天在座的都是我們屋里人,大家說同意不同意呀?”全屋人異口同聲喊出了“同意”。
“逮喜酒咯——”門外響起鑼鼓,我們跟隨阿雅和石頭走進了婚宴現場。數百盞大紅燈籠照亮了夜空,圓弧形的長桌上早已擺放好了喜酒、喜糖、臘肉、酸蘿卜、蒿菜粑粑。賓客落座,舞臺中央一束燈光打在“阿雅”身上,娘正在為她梳妝打扮,叮囑為人妻、為人媳、為人母的貼心話。此時,觀眾席上數百盞燈緩緩降落,為一對新人點亮一個新家。
喜慶的鑼鼓和嗩吶聲還回蕩在山谷的夜空,前線的沖鋒號角已傳來。阿雅拿起手中的煤油燈對石頭說:“我會為你守好這個家,人不回,燈不滅。”她親手將石頭給她的定情信物掛在石頭脖子上,并祈禱有一天人和耳環一起回到湘西苗寨。
從此,湘西大山里的村村寨寨里,多了每晚點燈靜靜等候的“阿雅”;戰火紛飛的抗戰前線,多了保家衛國視死如歸的“石頭”……
起初,我們以為自己只是來看戲的觀眾,卻渾然不知已被帶入戲中成了演員。
落幕,大家這才恍然大悟,那個穿著灰布長衫,戴黑框眼鏡,陪大家走過所有劇情,邀大家共同舉杯的消瘦青年,扮演的其實是湘西籍文學大師沈從文。“朋友們,我愿與大家一起滿酒起身,敬湘西兒女壯烈爛漫,豪氣長情,敬湘西父母大義持家,送子獨行,敬熱血湘西!”
眾人齊聲高喊——逮起!逮起!
走出劇場,《邊城》里的那句話忽然縈繞耳邊——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