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團結報全媒體記者 伍珊珊 錢紹敏 圖/團結報全媒體記者 楊賢清
清水江的寧靜里,藏著沈從文筆下的邊城,也滋養著茶峒人最驕傲的美味——角角魚。
“‘活魚現殺’是角角魚的魂!”63歲的曾祥貴打開船腹中的蓋板,從清水江里撈出一尾尾活蹦亂跳的角角魚。他在花垣縣邊城茶峒景區經營“翠翠居活魚館”,將采購來的活魚放在江上漁船里暫養,借助流動的江水凈化肉質,以提升魚肉的鮮甜風味。

這口清水江畔的魚鮮,是湘西寫給人間的詩。
“這魚我們叫黃刺骨,是‘活水黃金’,它的背刺如角,個頭雖小卻肉質細嫩,無甚腥味。”曾祥貴祖祖輩輩以漁為業,2011年禁捕令頒布后,他收起漁網,在岸邊開了一家魚館。
“我從小泡在清水江里長大,魚的種類、脾性、灶上的火候,閉著眼都能摸得清。”刀光起落間,是曾祥貴幾十年與魚相守的默契。
“用油過一遍,既可以鎖住魚的嫩滑,魚也會香一些。”處理好的角角魚在油鍋里翻滾,香味漫過青石板,引得游客循著香氣而來。這些年隨著邊城旅游業的興起,角角魚也從尋常百姓的餐桌游進了萬千食客的口腹里。

做好的酸湯角角魚上桌,魚肉還裹著野山椒的潑辣。
“酸辣是我們湘西的特色,角角魚配上我們特制的酸湯,那就是絕味!”曾祥貴攪拌著自家釀的酸湯,紅亮的湯面泛著金光,這是讓食客“連湯泡三碗飯”的魔法。曾祥貴毫不掩飾他的做魚絕活,額角的汗滴順著臉頰流下。他抬手用毛巾一抹,笑紋里藏著的,是對這門手藝的驕傲。
秋日的邊城,熱烈與寧靜悄然相遇。青石板上的腳步聲、江面上的風聲、魚館里的談笑聲,織成一張鮮活的網。暑期高峰時,曾祥貴就忙得根本沒時間休息。“節假日更忙,早習慣啦!”他的言語間滿是從容。
酸湯沸騰著,剛過油的角角魚撲通入鍋,這時加入嫩豆腐一起開煮,魚肉吸飽酸辣,豆腐吸收湯汁的鮮,這口清水江畔的魚鮮,是湘西寫給人間的詩,字里行間都是江風與煙火。

隨著邊城旅游業的興起,角角魚成為深受游客喜愛的特色美食。
來邊城的人,若逢肚腹空空,不妨鉆進臨江的小館。酸湯角角魚端上來時,魚肉裹著野山椒的潑辣,嫩得在舌尖跳舞,配上幾碟湘西小菜,任憑江風從窗欞溜進來,與煙火氣撞個滿懷,一同咽進肚里,連打的嗝都帶著江風的清冽。
吃過魚,就去坐拉拉渡吧!船工握著粗糲的鐵絲,像牽著邊城的過往,江水拍打著船舷,絮絮叨叨地說著老故事,對岸的翠翠島正等著你前去呢!
或者,等夜色漫上來,窩進一家老茶館,聽風搖樹葉、蟬鳴如織,翻一頁泛黃的《邊城》。恍惚間,仿佛真有翠翠的歌聲從江對岸飄來,清清脆脆,撞在心上。
原來邊城從未老去,它只是守著清水江,等一場不期而遇的相逢,等有人來,聽它把未完的故事,慢慢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