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塔臥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紀念館里的發報機 覃熙 攝

塔臥紅二、六軍團無線電分臺舊址(丁家小院) 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舊址與烈士陵園管理處提供

塔臥紅二、六軍團無線電總臺舊址 彭治順 攝
彭治順
在永順縣塔臥鎮的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紀念館,擺放著一部老式無線電發報機,在這部老式發報機的背后有著幾段傳奇故事。
1934年10月,紅二、六軍團會師后,兩軍團統一指揮,決定將六軍團帶來的一部半電臺放在總指揮部,一部與黨中央聯絡,半部作偵聽使用。賀龍對電臺非常關心,親自下命令給電臺抽調牲口,用以托運電臺,并專門調一個警衛連保護電臺。
賀龍對電臺工作人員說:“我們在洪湖蘇區時有一部電臺,是黨中央從上海派來的。1932年離開洪湖蘇區時,因環境惡劣損失了,后來與中央一直失掉了聯系。跑到山溝里來,沒有電臺什么也不了解,不知道你們在哪里,也不知道中央紅軍怎么樣,真吃了虧啊!現在有了電臺,能與中央聯絡,這就好了!我們要很快開辟新的根據地,吸引牽制敵人,策應中央紅軍長征。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們必須不斷地打擊和消滅敵人,建立根據地。野雞要有一個山頭,白鶴要有一個灘頭,部隊沒有歇腳的地方是不行的。我們離開洪湖,又丟掉了電臺,苦頭吃夠了!”
當紅二、六軍團挺進湘西時,國民黨永保龍桑區行政督察專員辦事處下了一道封鎖命令,制定封鎖綱要。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建立后,國民黨的郵電已經停止工作。在湘鄂川黔省委的領導下,紅二、六軍團克服重重困難,建立了自己的紅色電訊。
1934年 11月16日,十萬坪大捷,俘敵兩千多。在龍家寨戰斗前,我們的偵察臺早已偵聽出周矮子(周燮卿)旅有一部電臺,電臺工作人員發現一個戰士弄到一塊45伏特的大B電池,就決定查找敵軍的電臺。經過細致的調查,在俘虜的指認下,找到了周矮子的電臺隊長楊繼昌,一個白面書生,中等身材,膽子很小。把楊繼昌叫出來后,向他宣傳了紅軍的政策,解除了他的思想顧慮。楊繼昌交代了周矮子的電臺在龍家寨的后山上,由一個班看守。紅軍電臺人員當即派監護排的李排長帶楊繼昌到后山,由楊繼昌喊話,很順利地將敵軍的電臺和人員俘獲,這是一部15瓦電臺。由電臺人員繳獲敵軍的電臺,在我軍還是第一次。
增加這部電臺后,首長決定將這部電臺放在總指揮部,將原總指揮部的電臺即從六軍團帶來的那部電臺,因為機器性能比較穩定,就隨部隊主力調到前方。電臺工作人員有彭富九、曠泉吉、曾紀硯、康元芳、邊忠福等,彭富九任隊長。將那半部電臺仍作偵聽使用,這樣就解決了部隊前后方的通信聯絡問題。
12月10日,湘鄂川黔省委、省革委會、省軍區等領導機關和紅軍學校由大庸轉移到永順塔臥,大電臺跟隨領導機關,偵查臺是那半部電臺。工作人員有閻侃齋、江文、胡鵲、黎東漢和龍振彪等,閻侃齋任大隊長,江文任政委;張有年、孫志高、肖榮昌、王永浚、賀回仔、王永祥等同志在偵察臺工作。龍振彪和龍家寨過來的楊繼昌住在一個房間,對他進行了一些幫助和教育。
在塔臥設立了無線電臺總臺和分臺,總臺負責與中央紅軍,紅二、六軍團各團部的聯系,分臺負責指揮本地各師軍隊,還兼管有線電話。紅軍無線電總臺位于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省委舊址內,這是一處四合院,穿斗式木結構建筑,青石板天井,面積192平方米。正屋坐北朝南,右廂房為吊腳樓,樓上設無線電總臺。總臺長蘇林、密碼翻譯陳琮英、教官王永浚的辦公地點在吊腳樓上。工作忙碌時任弼時、李貞也前來譯電。分臺位于塔臥丁家小院內。
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電臺的增多,技術人員愈缺乏,紅二、六軍團在塔臥開辦了一期無線電報務訓練班。1934年12月開學,1935年4月畢業,培養了20多名報務員。學員有黎東漢、顏吉連、劉細晚(劉宗舜)、江天生、賀保里、劉華生、賀家泰等,教員主要是楊繼昌,龍振彪兼任報務教員。
1935年1月,蔣介石調正規軍11個師又4個旅,約11萬人,分6路對紅二、六軍團進行大規模的“圍剿”。4月13日,紅二、六軍團取得陳家河大捷,繳獲電臺一部。15日,桃子溪大捷,再繳獲電臺一部。兩部繳獲的電臺稍加修理后,都能使用。這時曠泉吉擔任隊長,帶桃子溪繳獲的電臺到省委工作;龍振彪擔任隊長,帶陳家河繳獲的電臺到紅十八師工作。
6月9日,紅二、六軍團以部分兵力包圍湖北宣恩,準備殲滅增援之敵。6月12日凌晨,張振漢在來鳳給各部下達增援宣恩的電報。由于紅軍早在偵察中搞清張振漢電臺的呼號(呼號為SH),加上紅二軍團主力及總指揮正在龍山附近,敵我相距不遠,紅軍指揮部電臺人員截獲破譯了張振漢的回電。敵軍的這封電報,將增援宣恩的時間、行軍路線、行軍序列規定得很具體,即分左中右三路推進,右路支隊有144旅、新3旅的第2團和保安第5團;中路有123旅;左路支隊有121旅;張振漢帶領師部和特務營隨左路行動。他令各部于12日午后進至咸豐縣忠堡鎮休息。
賀龍、任弼時等領導同志看到這份電報后,即以主力部隊從宣恩附近出發,一晝夜行軍130里,于12日下午占領忠堡周圍的山頭設伏。敵進至忠堡時我軍發起進攻,經過三天三夜激戰,殲敵一個師部、一個旅和一個特務營,活捉縱隊司令兼四十一師師長張振漢,繳獲15瓦電臺兩部,兩個臺的隊長和報務員也全部參加了紅軍。
1935年11月4日,紅二、六軍團在桑植劉家坪召開師以上干部會議。賀龍部署紅軍突圍長征的準備工作,決定紅六軍團十八師留守根據地,迷惑和牽制敵人,掩護主力撤離。隨后紅六軍團政委王震代表總部專程趕到茨巖塘看望紅十八師指戰員,叮囑他們要加強佯攻,不要讓敵人發覺主力的行動意圖,即使十八師打垮了,就是化裝成老百姓也要來追趕主力。紅六軍團把一部5瓦電臺調配給十八師,紅十八師師長張正坤專門派兩個班負責電臺的保衛和搬運。王震特別囑咐時任電臺隊長的黎東漢:電臺是十八師的千里眼、順風耳,一定要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好電臺。
12月3日,紅十八師收到紅二、六軍團“立即突圍,追趕主力”的電令,隨即突圍。
1936年1月5日晚上,紅十八師趕到咸豐和黔江交界的沙子場宿營。以張正坤的判斷,目前部隊已經突破了敵人鄂西的封鎖線,再往前就是川東,是大步南下直奔黔東追趕主力的時候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電臺在滑下山梁時摔壞了,無法跟軍團部聯系。黎東漢修好電臺聯系上軍團部,得知酉陽一帶敵人沒有太多的兵力。待要詳細了解時,電臺又壞了。第二天,部隊只好按原計劃行動,一天急行軍90余里。停下來馬上架天線打開電臺,黎東漢剛報告宿營位置,軍團部便告知,此時紅十八師前面有敵人兩個師張網以待,他們必須立刻返回頭天的宿營地。“好險啦!”張正坤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和軍團部及時聯系上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張正坤果斷決定后隊改前隊,馬上返回出發地。這臺5瓦的電臺,救了紅十八師的命,否則紅十八師將會全軍覆沒!
幾天后,紅六軍團部電令紅十八師“前往江口歸建”。紅十八師接到電令后在江口磨灣與紅六軍團主力會合,順利完成任務。
